當我把我“不舍”的情感付之文字時,您已在千里之外的都市,為您還在襁褓中的外孫女忙碌著。這次因為老母親身體的原因,您把本該啟程的日期推了又推,我知道您的“兩難”和無奈,感激的話幾次涌上嘴邊,可惜都沒有說出口!真的好想說聲:“謝謝您了,大姐”!
大姐退休好多年了,早先一直生活在鄉(xiāng)下的一個小鎮(zhèn)上。前年,她舉家遷至縣城,我們才得以經常相聚,每每見面,大姐都會噓寒問暖,叮嚀再三,關懷備至,如同我們兒時候一般。正像我曾經看過的一本書中描述的那樣:“每個家庭中的長女,她們對弟妹,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驚人的關愛之情,隨著年齡的增長,她們對弟妹的關愛會越來越像當年的母親,對弟妹的付出與寬容,也始終像母親為兒女奉獻、被兒女索取一樣,從來都無怨無悔。”
記憶中父親長年在外地工作,家的里里外外全靠母親一人操持,母親生養(yǎng)我們姐弟五人,那時候農村生活條件極其艱苦,母親每天總有忙不完的活,帶弟弟妹妹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大姐的身上。或許是天生就有的,或許是時勢造就,大姐歲數雖不大,但說話、辦事很有小大人的風范。她口才極好,記憶力驚人,每當母親不在家、或夜晚我們害怕時,她就會把老師當天講過的課說給我們聽。她講的故事繪聲繪色,栩栩如生,且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讓你如身臨其境,欲罷不能。直到現在我都清楚的記得大姐給我們講的《魯智深大鬧野豬林》,那是她中學語文課本上的一篇文章,也是我聽她講的第一個完整的故事,那天晚上我們姊妹幾個圍坐在桌旁,聚精會神地聽她娓娓地說著,我們深深地被故事中的人和事所吸引,好久不愿去睡覺。從此我便喜歡上看書。大姐的聰明伶俐,是我們姊妹公認的,我們第一次看見的撲克牌,便是大姐用舊紙盒剪成的上面用鉛筆寫上數字的小方塊,她讓我們看著上面的數字出牌,這樣既教會了我們識數,又讓我們從中找到了玩趣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我從大姐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。
小時候的我,非常頑劣不懂事。有一年的春上,天氣還有點寒冷,我大概是在讀三年級,聽同學說縣城里在放好看的電影,便偷偷地邀上幾個同學,準備步行十幾公里到縣城,可縣城我和幾個同學都沒去過,更不知電影院在哪里,在舉目無親而又身無分文的情況下,可想而之,其結果會如何。當我和幾個同學走了幾公里地的時候,被跑得氣喘吁吁的大姐追上并把我們給拽了回來,我當時心里還極不樂意,現在回想起來,都有些害怕當年的幼稚和渾沌。好在大姐沒有將此事告訴母親,否則,我又要挨一頓打。
當然,大姐也有“使壞”的時候。
在我還沒有上學的日子,母親帶我去河邊洗衣服,中午放學時,大姐從河邊經過,母親叫她把我?guī)Щ丶,并把門鑰匙給了大姐,那知大姐把鑰匙放在手上,甩來甩去,甩到路邊的稻田里去了,怎么也找不著,大姐害怕母親責罵,便哄著我,叫我學雷鋒,說;“你小些,媽不會打你,你就說是你把鑰匙弄掉的”,母親回來后,我真的照她講的那樣說了,結果挨了母親一頓狠揍。因為那時一把鎖是值不少錢的。去年過年的時候大哥說起此事,母親和大姐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。
是啊,兒時的往事,一幕一幕,仿佛就在昨天,它如一朵朵盛開的杜鵑,溫馨而愜意。它散發(fā)著淡淡的芬芳,成為我無法忘卻、難以割舍的記憶;它又似老家屋旁的那棵老槐樹,見證著我們血濃于水的姊妹親情;
有人說:姊妹是前世修來的緣,是冥冥之中上天派來的,注定同一個父母,同住一屋,同喜同憂。真該感謝上天的恩賜,感謝父母的奉獻,讓我在大姐稚嫩的羽翼下,無憂無慮地長大;如果人生有輪回,還想再次走進老家那間陳舊但干凈的老屋;還想在那個寒冷的冬夜,我們姊妹一道圍坐在灶臺旁,就著昏暗的煤油燈,看母親在鍋臺前后的忙碌;還想為懶得倒一盆洗腳水,相互爭搶著先拿到擦腳布;還想和大姐一同睡在那張老掉牙的竹床上,把冰冷的腳伸進大姐的腋窩;……
春去秋來,時光流轉,這么多年過去了,當我遇到困難或挫折的時候,總會有大姐的身影出現。在夜深人靜或獨自在家的時候,每每想起和大姐相處的點點滴滴,心中便會涌出無限的依戀。望著大姐那有些花白的頭發(fā),想著大姐為我們無私地付出,我感慨萬千,慈母般的大姐啊,您是和風細雨,永遠滋潤著我的心田;您就是我的保護神,在紅塵中、在心中!愿上天庇佑大姐一生平安! 感謝您,大姐! |